「哼……」
我闷哼一声，睁开眼，身子反射性的爬起来。
映入眼帘的是书桌，字画，半开的红漆窗户。
这是自己的房间。
痛……
我抚着额头，掀开被子走下床，门外的天空一片清朗，空气混合着桃花的香气。
刚才那个，是梦吗？
仔细回想，似乎记得师父说过，人在突破某个瓶颈到达下一个境界之时，会产生诸多的错觉和梦境，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。
最惨的下场是产生心魔，修炼被毁。
看来是刚刚到达筑基的后遗症了。
「衫儿，不是让你早些起床吗，今天可是面见大师祖的日子。」
师娘的声音从旁边临水的小路处传来。
「师娘早。」
我整理下思绪，对来到面前的白衣佳人拱了拱手。
「还早？现在都快中午了，道童可是等了很久，你还不快去。」
师娘一边说着，一边将手上篮子里的糕点递过来。
「是。」
我走上前接过糕点，正想告别，忽然觉得脚下一崴，差点失去平衡而摔倒。
一把浅蓝色的长剑，被踢向不远处。
「这不是……清儿的剑？」
师娘将它拾起来，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片刻。亮起的那一抹流转弧光，掠过洁净的剑身。
「黎清清？大师姐？」
我不禁愣了许久。
「是清儿的剑，不管怎样见血，剑身永远不会沾上血迹，故而取名素虹，只是这剑身……剑鞘也不见了？！」
「师娘，大师姐是个怎样的人？」
「清儿么？你也不曾见过，难怪会这么问……但也有些奇怪，清儿最近似乎一直在念叨青衫负心汉，青衫死不足惜之类的话，估计是与你同名之人。」
「青衫死不足惜？」
「我也是恰好路过听到的，清儿似乎在说，青衫睡了自己，偷走了自己的心，却不负责任，这事我还想去跟大师祖说来着……」
师娘一边思索着，一边慢慢开口。
睡了大师姐？偷走她的心？
我则是呆愣在原地，脑海里一直在回想昨晚的梦。
或许，那不是梦，是真实存在和发生过的。
但，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，今天也是面见大师祖的日子。
痛痛痛，脑子又开始疼起来。
「青衫，在问你话呢，你怎么发呆起来了？」
大师祖端坐在蒲团上，抬起了眼睑。
「啊，大师祖……」
我回过神，发觉自己已经呆愣了很久。
「你喜欢……哪种款式的丝袜？或者说，哪种颜色的小裙子？」
「大师祖……」
我听到这句话，浑身抖了一下。
「想要知道自己身世，就得活下去，而活下去的前提是，你得有自己喜欢的丝袜和小裙子。」
大师祖说出了梦里，或者是昨天一模一样的话……
「只要我穿上女装，就能活下去？」
「不可说，不可说，你若穿上小裙子，怕是要到达辟谷期，若再穿上小丝袜，修为估计得有元婴期。」
啥……
这是让我走魔道呢？
「我再采阴补阳呢？」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忽然说出了这句没来由的话。
「是采阳补阴，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说……咳，青衫啊，你也成年了，知道自己该走怎样的路。」
「大师祖，我这要走的，怕是魔道啊……」
「青衫，关于你的身世，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，你回去吧。」
大师祖闭上眼，再次下起了逐客令。
为什么，要说再次呢？
昨天明明就是一场梦，为何感觉如此熟悉？
师父和师娘，今天也不在房内，问了一下同门弟子，得到的回复只有今天不会回来这句话。
转了一圈，发现今天挺冷清的，失去了修行的兴致，不如回去琢磨一下至今发生的事。
今天晚上，大师姐会不会来呢？
我叹了口气，开始思索准备一些要说的台词。
临近深夜的时候，木门果然响起了被轻扣的声音。
推开门，站在外面的除了黎清清大师姐还能有谁？
「大师姐你来了。」
我拱拱手，十分淡定的开口。
「青衫，你……你知道我会来？」
黎清清显得略微有些惊讶。
「只是一种感觉而已，内心总觉得今天会有一位温柔漂亮美丽大方的姑娘会来此处，而符合这个条件的，只有大师姐一人。」
我本想油嘴滑舌一下，但感觉站在对面的大师姐明显愣了一会，眉毛皱起，紧紧盯过来。
「叫我……清儿。」
然后脸色有些奇怪的红晕，说了这么一句。
「清儿……」
我张着嘴，思绪被混乱支配。
「夫……夫……夫……夫君。」
黎清清低下头，眼珠子四处乱转，声音慢慢变得弱小，最后那一个字几乎轻不可闻。
「我在。」
我咬咬牙，打算她的话顺着说下去。
「说起来，夫，夫君，两个月前与清儿同床共枕之后……就没再找清儿说过话了，是为什么吗？」
嗯？
这个要怎么顺？
我根本就没见过大师姐啊。
「最近……」
我满脑子思索，正想找个理由出来。
「是因为我师父吧，我知道的，不怪夫君。」
黎清清自己给我找了个台阶。
「是的，毕竟大师祖看得严谨。」
我就顺势下了。
「那，有没有想我？」
「想！」
「那……夫君，你何日向我师父提亲？」
「近日之内，一定。」
「呜……呜，呜，那个……我也，有了夫君的孩子……」
「？！」
我能理解为把大师姐给睡了，还有了孩子？
不对，我根本没见过大师姐，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孩子？
或许说，大师姐弄错对象了，这种事只要孩子一出生，就可以用认亲的方法测出来。
她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个父亲？
但看我的眼睛，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啊。
「夫君，今晚我想让你来我房间一趟。」
黎清清本来是移开视线的，这时候忽然正视过去，眼神透露出某种坚定，紧紧盯着我。
「好。」
硬着头皮答应的情况真让我不舒服，可惜没有任何办法。
就在这时候——
「不行！绝对不行！」
远处有一条昏暗小路，一个人影快步掠过来，脚下几个轻点，一下子来到面前。
一身黄色素衣，身材有些娇小，脸上白净如玉，一双马尾用花绳扎着放在肩膀上。
「青鸾殿的花解雨？！」黎清清的声音有些惊讶，「这里是九华山门，你来这里作甚？」
「还用说，找我家的男人。」
花解雨绕过黎清清，来到我前面。
不，我不认识你……
我张着嘴，却感觉说不出话。
撇了一眼黎清清，发现大师姐慢慢低下头，长发被微风吹起，一双浅蓝色眸子的神色逐渐变得奇怪。
「夫君，你背着我找女人了？」
冰冷的声音传过来，还略带着沙哑。
「我不认识这位姑娘。」
我立马否认，并且远离了名为花解雨的女孩。
可惜，下一瞬间，就听到了长剑脱鞘的轻吟。
「说起来，你今晚没穿小裙子呢。」
剑身划出一个半圆弧度，准确无误的刺入我的腹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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